就当便宜她了。
虞轻鸢愤愤然。
沈君雁:哈哈哈哈哈!
也不知道为什么,看着这虞姑娘明明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,却还要言不由衷的样子,她就特别高兴,甚至还很想笑。
似乎如此,就能短暂地把朝堂之上的那些纷扰,全都抛之脑后。
而与此同时,单骑侍卫快马加鞭,安城太守的项上人头已是收在锦匣中,呈在了安乐王面前。
“陛下口谕,千里送人头,礼轻情意重。”
侍卫拱手道,“一点愧疚不成心意,还请安乐王笑纳。”
安乐王是个方才年满十八的青年男子,身形干瘦,闻言并未面色有异。
“收了。”
他挥挥手,叫身侧的侍从收下锦匣,并未打开看一眼:“辛苦大人跑一趟了,还要劳烦替本王谢过陛下,感激陛下姐弟之谊,敬谢不言。”
“王爷的话,我等一定尽数带到,还请王爷放心。”
安乐王亲自送几名侍卫出了王府,看着他们翻身上马,笑容和煦道:“大人慢走。”
几人应声,一勒缰绳,铁骑咴咴嘶鸣,转眼便听得马蹄声远去了。
“王爷,现下该如何是好?”侍从小心地问。
安乐王望着烟尘远去的方向,淡淡道:“还能如何?事已至此,皇姐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
侍从不解道,“可陛下此番举动,看来应该只是警告之意,并没有对王爷动手的意思,想来应该也是顾忌残害手足的名声。”
“皇姐不是个生性急躁的人,这些年虽然看来行事乖张随心所欲,似乎毫无章法,然而无一例外,都是一击毙命。”
安乐王摇头,“没有把握的事,她不会轻举妄动。”
沈君雁是个聪明人,这些年荒淫无道的表象不知蒙蔽了多少有心之人的眼,让他们一个个地自投罗网,作茧自缚。
她摆出一副不耐烦管事的做派,宠信重用母族,事事都由着沈太傅,听之任之,叫人以为她是个耳根子软的傀儡皇帝——然而焉知,事实也许刚好相反,沈太傅可能正是她手中的一把方便锋利的好刀。
借刀杀人这一出,沈君雁玩得太顺手了。
今日朝堂一事,不明白的可能都以为,是沈太傅一手遮天,想要沈君雁杀谁便能杀谁——殊不知,亲手截获了安城太守往来信件,甩到朝臣面前任由事态发酵,自己本人却一直隐于幕后,不置一词的人,偏偏就是沈君雁。
付出那么大代价才坐稳的皇位,沈君雁会对犯上作乱的臣子没有任何自己的想法?
笑话。
不过,如今他羽翼日渐丰满,在朝中也有了不小的助力,他倒是有心一试,只待良机。
而刚巧,就在前几日,镇国公给他送了封密函,恰恰就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。
“如今有些墙头草,瞧见陛下的残暴手段,怕是已经开始动摇了。”
安乐王思忖了一阵子,然后道:“这种时候,本王万万不可再失去武将阵营的助力。”
造反的事,向来都是大军围城,率兵逼宫,若是缺少了武将的支持,那还能做成什么事?
至于文官,事成之后,负责粉饰太平就行了。
“那日镇国公给本王送的信,叫本王派一队得力死侍去刺杀虞家女儿的事,准备得如何了?”
他问侍从。
“回王爷,人都已经备好了,即刻就能启程。”
侍从忙道,“只是镇国公说的是虞家三小姐,死侍们都不知她长得什么模样...不如再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,准备周密再动手,免得错杀,王爷意下如何?”
“不用。”
安乐王大手一挥,“让那些人整顿好之后,即刻启程。等到了虞府之后,不论什么三小姐还是几小姐,只要见着是虞怀的女儿,统统都给本王灭口即可。”
侍从不解,试探道:“王爷,这又是何意?”
安乐王冷笑道,“人就是如此,不见棺材不会掉泪的。有一个女儿得宠,即便是死了,他也会寄希望于其他女儿身上,还不如来个斩草除根,直接断了他的念想。”
“可,若是王爷如此,就不怕虞将军心生怨恨?”
“他可不敢。以虞怀那个性子,可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妻女重要得多。女儿已经都没了,只要他还不想死,就只得乖乖为我们效力。”
侍从恍然大悟,一拱手,敬佩道:“还是王爷英明。”
安乐王摇摇头,嗤笑:“不足挂齿。”
只是可惜了虞家那个女儿喽,可真是命数不济,换谁不好,偏偏要被皇姐瞧上。
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