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刚才听你说你想入宫。”
这边乔琼盯着自家弟弟,心情复杂,平日里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又升腾了起来。
见乔琼还是一脸无所谓,不时地从冰碗里扣果子吃眼巴巴的模样,更郁愤了。
他匆匆放下手头的事情,就为了回来看看自家弟弟,安抚安抚他,结果这个冤家,一心就想着吃。
乔琼拍掉了他的爪子,一脸严肃。
乔珠委委屈屈的,他小声道:“哥,我饿。”
听到这话乔琼怔了怔,心里柔软不少,方觉自己刚才太急躁了,又温声细语起来。
“饿的话吃冰碗像什么话,要吃吃些糕点。”他看着幼弟苍白的脸,无甚血色,沉默了。
等下又要生病,他把这话咽了下去。
隔三差五就生病,大病小病,哪有精力出去呢,不就得锁在四方的院子中。
他抚抚弟弟的发顶,乔珠又得寸进尺了,他觉得哥哥不生气了,撒着娇说:“哥,那我要吃糕点。”继续小小声的:“你要讲话的话,等会再讲好不好。”还扯着衣角,格外乖巧。
乔琼片刻的温情烟消云散,他黑着脸。
“不行。”
“哦。”乔珠撇着嘴,低头玩起了衣角,似乎忘了兄长方才问过的话。
“乔珠……”乔琼肃着脸,敲了他一下脑袋。
“哥!你打我——”乔珠捂住头,扁着嘴像是要哭出来了。
乔琼看着他直摇头,说他笨吧,这多会耍赖,说他聪明吧,又什么都学不会,也听不懂人说话。
“刚才说到哪了?乔珠。”乔琼在弟弟面前也丢了些往常的稳重,抱着手在一旁站着,一副你要哭就哭,我才不管的模样,“我听见你跟小六子说想入宫,这是怎么了?”
乔珠眨巴眨巴眼,眼睫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。
不是真被敲脑袋敲哭了,而是他本来就容易掉眼泪,一言不合泪珠子啪啪地掉,乔琼当了这么多年哥哥,也见怪不怪了。
“有……有吗?”他一副呆呆愣愣,可怜的样子。
乔琼被他气笑了,“哪没有?就为了进宫不用做功课,觉得这是好事?”
听兄长这么说,乔珠想起来了。
旁人可能都要辩解两句,他却毫不在意地点点头。
乔琼叹了口气,这个傻弟弟。
摸摸他脑袋,语重心长:“你就这么讨厌兄长给你布置的功课吗?”
乔珠依赖地蹭了蹭掌心。
“哥——”他鼻子里哼哼的,慵懒地撒着娇,也有点委屈,“我学不会……”
乔琼无奈地坐了下来,揽着他:“怎么别人就能学会。”
乔珠理直气壮:“那是因为我笨!”
“你听谁说的,谁在胡说八道?你可是我弟弟,谁敢说你笨。”
乔琼挑挑眉,他虽然也经常这么觉得,可别人说笨就不行了。
他乔琼的弟弟怎么会笨!
“好了,不提这事了。”乔琼抚抚他背,“等下去拜见父亲母亲你可别胡说了。”
“哥以后功课给你布置功课少点,可别想着进宫的事。”乔琼说到这心中盘算着。
还好,是下月的期限,他还有时间四处走动。
“为什么啊?”哥亲口说要少布置功课了!
乔珠心里正高兴着,而且哥好久没这么揽着他轻声细语哄他说话了,终于不用一看见就问功课做的怎么样了。
之前阿兄离家了好久,乔珠记不清是有多久了,三年?五年?总之爹娘说他去外面当大官去了。
乔珠每天都在想他,缠着爹娘要给哥哥写书信,结果等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有了回信,第一句却是问他功课做的怎么样。
吓得乔珠晚上没睡好觉,梦里都是他哥盯着他,问功课做完了吗。
还好,他拍拍胸口。
其实阿兄对他很好,离家的那几年隔三差五地就写信问他,托人带了不少新奇的玩意给他。
连爹都酸溜溜地说没见过你哥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,娘揪着他耳朵骂老头子还想着跟儿子争宠。
就……要是没有功课就好了。
这是乔珠的梦想。
他这句“为什么”随口问的,其实并不关心,哥说不去那他就不去了,没什么的。
“进宫你就要离家了呀,你走了爹娘不会伤心难过吗?”乔琼哄着他,还是脸皮薄,没好意思再加上句哥也会难过的。
乔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他想的没错,原来爹娘和哥哥就是想他不想让他离家,才不想让他进宫,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聪明了一回。
果然爹娘和哥哥是最爱他的。
他想了想宫里的好吃的,想了想不用做功课的诱惑,最后还是肉疼地准备拒绝了。
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。
乔琼看他这样都愣了愣。
“哥你说得对。”乔珠做着保证,“我不去了。”
乔琼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。
“真的?”这么乖?他凑过来忍不住捏了捏弟弟的脸蛋,反应过来后讷讷地收了手。
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红印,乔琼咳了咳,移开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到。
乔珠没有拍开手,也没有任何不耐烦,相反的一脸认真:“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