肺的位置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感，针扎似的，密密麻麻的发疼，那感觉突如其来，又难受得紧，谢箖趴着缓了一会儿，擦擦额头，才发觉出了冷汗。

“看来要找个时间体检才是……”

时间流逝，落地窗外光景由白变暗，缓缓步入夜幕，谢箖靠在工位上，煎熬地揉了揉眼，收拾东西下班。

他在单位没什么顺路的人，一直都是坐最后一班公交回去，谢箖走出大楼，望向远处霓虹闪烁的城市，心里忽然有些烦躁。

罢了，加班这么久，出去走走好了，权当散心。

这么想着，谢箖朝着站台的反方向走去，汇入了夜色下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
他物欲其实不高，没什么爱好，平常也没什么想买的东西，用沈濯的话来说，他是个很无聊的人。

无聊自有无聊的活法，谢箖想。

天空阴云笼罩，看不见月亮，夜晚的夜景却是灯火辉煌，马路车灯闪烁，高楼霓虹交织，一切蓬勃繁盛。

谢箖漫无目的地走着，忽然在远处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，他怔了一秒，停住了脚步。

沈濯。

错不了。

男人一身风衣，站在地下停车场外，跟身旁的女人说着什么。

沈濯背对着他，谢箖看不见对方的脸，那女人长卷发，一袭红裙，五官明艳动人，极其漂亮，正带着笑，温和地说着什么。

沈濯比她高一些，两个人站在一起，举止异常亲密，隐约有几分般配之意。

谢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，没有做声，转头离开了。

两人交谈一阵，女人忽然道：“刚才就看你心神不定的，怎么了？”

“没什么，”沈濯淡淡道，“刚才好像看见个眼熟的人……可能看错了。”

……

谢箖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，腿感觉有些发酸，他的手似乎控制不住地在抖，一阵心慌。

他定了定神，有些无措地继续朝前走，视线的尽头，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季明城。

带着行李箱，似乎刚到没多久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不客气道：“怎么，还不过来迎接我？”

谢箖愣了半刻，苦笑一声，过来接过行李箱，说：“怎么过来都不跟我说？”

“惊喜，”季明城注意到他脸色发白，语气平缓了些，“有什么事，进去说吧。”

谢箖摇头，拖着行李箱，回家开门，给季明城倒水，半晌才开口道：“今天就在这里歇下吧，太晚了，明天再好好招待你。”

季明城看他：“有事？”

“出去说吧。”谢箖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，声音有些艰难。

季明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，出门，打车出了小区，一路无话，谢箖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，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些事。

到地方下车，随便找了间咖啡馆，季明城打量他一眼：“到底什么事？”

谢箖顿了顿，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对方，说完最后一句话，他像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，心里空落落的，比起难受，他更多的是茫然。

季明城沉吟片刻，说：“要是他真的出轨，你打算跟他分手吗？”

咖啡被端上来，谢箖用勺子搅了搅杯中的液体，讷讷地说：“嗯。”

季明城叹了口气，问他：“你要跟他闹吗？”

“不会，”谢箖惨淡地摇头，“早点结束，对他和我都好。这些年他越来越忙，跟我也冷淡不少，我们八成是走到尽头了。”

季明城低低地叹息一声：“我也算看着你们一路过来的，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个样子……”

“你当初阻止我的时候我就该听你的，”谢箖喃喃道，“沈濯家里那么有钱，又长得好，大把的人都赶着往他怀里扑，可我呢，一个月千把块，从孤儿院出来，甚至连父母都没有，你说我跟他在一起，有什么意义呢？”

季明城没有说话。

“当时还是太年轻，一时上头。”谢箖笑笑。

季明城顿了顿，问：“接下来你怎么办？”

“那女人只是在跟他说话，他们没有什么亲密举动，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没是那种关系，”谢箖苦笑着说，“接下来可能会找人帮忙查一下吧。”

“如果他没有呢？”季明城问。

谢箖沉默很久，喃喃道：“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