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母亲呢?她给你安排好的妻子呢?
你的事业,你的钱,你的未来。
都不会再属于我了。
谢箖张了张嘴唇,却没能说出话,沈濯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他打入一个无话可说的地步。
“……家里的金鱼还要你喂。”沈濯忽然靠近了些,似乎想要亲亲他,最后还是停住了。
“自己不会喂吗?”谢箖站起身,“我去给你煮了面,吃完再走。”
“嗯。”
谢箖走进厨房,动手切菜,心神不定,一个没留神,手指渗出血痕,他后知后觉地把手拿到水龙头下冲洗,感官很麻木。
可能是因为得病的缘故,身体免疫力下降了很多,伤口迟迟不见凝血,冰凉的水流冲击着指尖,谢箖又一次走了神。
他是肺癌,真的没几年活头了。
沈濯才二十七岁,刚刚接手公司的事,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。
除了那些零零碎碎的原因,他确实也没办法再跟对方走下去了,他没有时间。
谢箖关掉水龙头,打开天然气烧水,简单地做了一碗清汤面,加了个鸡蛋,端去了沈濯面前。
沈濯没有动筷子:“只有一碗,你不吃吗?”
“我没胃口。”谢箖说。
他已经吃不了荤腥,鸡蛋更不行,一期化疗做完之后,他对很多东西都一并失去了兴趣,游戏,陶艺,原本喜欢的事情,一切的一切。
身体也明显变差了很多,他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出门。
沈濯拿起筷子,一点点吃起来,很安静,谢箖移开眼,看向朦朦胧胧的窗外,时候还早,街道上还没响起车马流水的杂音。
沈濯吃完,放下筷子,对他说:“我要去工作了,晚上再回来。”
“不要来这边了,”谢箖疲倦地闭了眼,“沈濯,不要让我为难,你也累了。”
一夜没睡,沈濯眼圈有些泛红,离近了看,似乎还有红血丝,他顿了顿,说:“我知道了,你好好休息,我走了。”
谢箖没起身。
空气中响起关门声,脚步声一点点远去,谢箖浑身脱力,靠在沙发上,半点力气都没有了。
……
回到公司的时候有些晚,沈濯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办公室,桌前早已摞了一大堆资料,助理等候多时了,见到他来,赶忙问道:“沈总监,你总算来了,您昨天安排好的事情我都整理好了,还请您过目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沈濯疲倦地坐下,朝助理摆摆手:“你先出去吧,我一个人看就好。”
助理点点头,转身离开,帮忙带上了大门。
沈濯扶住额头,只觉得头痛,昨天等了一夜,身体有些禁不住。
手机响铃,是李将雪发来的消息:“昨天晚上你没回家?去哪里了?”
沈濯瞥了一眼,没回复,专心看起了桌上的文件。
:“不回复我?你现在脾气确实大了。
:你是又去找那个谢箖了吧。
沈濯长长地叹息一声,还是回复了对方:“是又怎么样。”
:你是成年了,脑子里还不清楚吗?他是个男人,能陪着你一辈子吗?
:这么大一个集团,都是我和你爸爸奋斗半生得来的,你不想有孩子吗?我们百年之后,你是要让这些资业付之东流吗?
:自己想清楚。
沈濯头疼地抵住额角,将手机熄屏,专心看起现有的文件。
上次取消了跟江蓝的会,没想到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,他八成是被人算计了,一举一动都备受掣肘。
麻烦至极,不过他并没有退缩的打算。
手机铃声响起,顺手接通,那头传来部门负责人的声音:“沈总监,好消息,我们收到了一封投资协议书,说是要入股,刚好能应付好资金链断裂的事。”
沈濯微微凝眉:“哪家企业?”
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,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做这个冤大头。
“我给您把资料发过去。”
过了几分钟,资料如期发来,沈濯看着这个陌生企业的数据,忽然觉得几分不对头来。
费时间多查了一会儿,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:齐天成。
沈濯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,给负责人发了过去,要人帮忙细查,很快,结果发了过来。
:沈总监,这人是天新合州的董事长,实际控股比例很高。
沈濯盯着那中年人的脸看了半天,始终觉得眼熟。
:他有儿子吗?
:有两个,大哥齐陈宇,还有个小的,好像是私生子,比较受他喜欢。
:叫什么名字?
:齐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