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长急忙出口打断,这退婚书若这般写岂不是污了名声,兴林定是要走仕途的,怎能留有这么大的污点。
袁宝儿丝毫不退让。虽无证物,但秦小二指使狗娃子污蔑他清白的事儿定是柳兴林教唆的。否则,怎么每次都碰巧两人见面狗娃子就出现!
为退婚他连这等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,若是退婚书不写清缘由,怕不是今日退婚明日就要脏水灌嘴,再也解释不出清白。
柳家两位族老苦口婆心地劝着,这退亲书可以写,但总不能这般直白,读书人的名节贵重。
慢慢地二人看向袁宝儿的眼神也变了色彩,若不是当年定这门亲,哪能有这么多事……那可是官家小姐,定能有更多的钱财人脉供兴林读书,若是考中举人,这可是光宗耀祖!断不能让这种不懂事的哥儿给毁了!
袁宝儿看着一脸阴沉的柳兴林,问道:“下个月十八可就结亲了,今天你若是不按我的要求写退亲书,下次,可不一定是在哪里看到我?兴许是定安县呢,你说是吧。”
“岂有此理!你怎还敢威胁我!我来退亲明明是因为你不检点,与那等脏污之人有染!”柳兴林无法,只得继续扯出狗娃子来。
“哦?你可能证明?”
“那狗娃子不就是!更有多人听到他说和你如何欢好!你这等不洁之人怎能做我柳家夫郎!”
“你是怎样证明他说的是真的,何不拿出证据。”
“凭甚我来!”
“既然你提出我与狗娃子有染,自然是要你拿出证据。别说所有人都听到了哦,刚才大家还听到我阿爹说的,那狗娃子可是被秦小二逼的呢。要不要去向你二舅舅请教一下?”
“牙尖嘴利!不知羞耻!你这般悍哥儿又污了名声如何当得起秀才夫郎!”
“哦。懂了!先是谎话连篇诱骗,再是以势压人威胁,见都不管用,就改为猛泼污水,最后盖棺定论。这便是圣贤书中所学吧。”
柳兴林气得满脸通红,本来想看袁宝儿羞愧难当,慌忙解释与狗娃子无关,怎知竟让他绕了进去!
“写吧,你若是不写,我就拿着这婚书去府衙击鼓鸣冤,告你这秀才为退亲不择手段,污蔑小哥儿名声。我想就算是判我落败,你那未来丈人应该也是不会再认你吧。书院里秀才很多吧,不是吗?”
“你这悍哥儿!你这般行事,日后谁敢娶你!”柳兴林气得脑袋胀痛,不过就是对付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哥儿,怎么大好的谋划却都落了空。
恼怒之下,却突然灵光一闪,这袁家几人识字有限,自己只要略改措辞用字,这退婚书也就妨碍不到自己了。先将婚书弄到手处理掉,再慢慢处理掉风言风语便好。
思及此,柳兴林不顾族老和爹娘的阻拦,拿起袁宝儿递来的纸笔便写。
走笔疾书,几息既成。
袁宝儿正想拿过来仔细分辨内容,便听“哐啷”一声,门又一次被踹开……
一身灰色麻衣的瘦小老太太噌的一声窜出,几步就跑进堂屋坐在地上开始哀嚎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像是练过几千遍。
“你这杀千刀的破烂哥儿呀!有着婚约还跟那狗娃子勾勾搭搭,你可让我们家这脸往哪儿搁呀!”老太太连哭带嚎,满地打滚,像一只灰扑扑的老鼠。
袁老二快步走过去,拎起老太太胳膊,将人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。不承想今天这老太太胆气壮,一边骂一边踢,见他不松手更是直接张嘴开咬!
“啊!你这不孝的丧门星!我打死你!一家子扫把星,怎么还有脸活着啊你!”
这老太太一嗓子喊来好一群围观的人。见人多,老太太骂得更起劲儿,一个劲儿地说这宝哥儿勾搭人现在要被退亲了,要是不去嫁给那癞子,那可是要浸猪笼的!
撒泼打滚,状若癫狂。
“闭嘴!”袁三爷气的摔了拐杖大喝一声!
老太太吓得一抖,停止打滚。
“那狗娃子满口胡言污蔑宝哥儿,已经被衙差带走了!你还是亲奶奶,怎么也跟着乱嚼舌根子!”
这话一出,众人嗡嗡的议论声突然一静,怪不得这阵子没见狗娃子来,咋还能被抓。这……这传个哥儿的闲话还能下狱不成?
“我不管!我是他奶奶,嫁人这事当然是我这个长辈说了算!那狗娃子咋样宝哥儿都得给我嫁过去!他俩有一腿这事儿十里八乡都要传开了,他要是不嫁咱们老袁家的脸往哪儿搁。”老太太说着就又要嚎起来。
看着她又开始撒泼,柳兴林低头勾了勾唇角,不枉他让大哥跑了这一趟。这老太太虽是宝哥儿亲奶奶,却算得上是这家最大的仇敌,只要能让这家不如意,老太太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。
嘭!
撒泼的人被扔到院外。
“我说过,这个家,你进不得。”袁老二低头看着躺在地上干号的老太太,继续道:“早就分家断亲,谁给你的脸让你觉得能做得了我家的主?”
“呸!我是你娘,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,我也做的你家的主!赶紧和柳家退亲,明天把宝哥儿送狗娃子家去!”
“嗯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