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门!”
砰砰砰!
柳从南前脚刚走,店铺大门就被大力拍响。
“开门!再不开门我就砸了!”
嘈杂,暴躁。
袁宝儿拉开大门,两个壮汉抬着担架,身盖棉被的人静静地躺在上面,面色苍白嘴唇发青,呼吸微弱,几不可探。瘦小的孩童穿着破洞的棉袄跪在旁边,脸颊通红目光呆滞,眼泪却像是不要钱一般流得飞快。
拍门的大汗身高体壮,肌肉压在棉衣之中雄壮的轮廓都依稀可见。
“妈。的!你还敢出来!跟老子去见官!”大汉见袁宝儿开门,伸手就去提袁宝儿的脖领,誓要将他直接拎到官老爷面前跪着。
额……
妈。的。
能拽胳膊也行。
“等下!不说清楚你凭什么拽我!”
“不清楚?你还不清楚?你家卖的那个破肉脯,差点儿将我兄弟的命夺走!你还装?”
“兄弟呀!”
“爹呀!你死的……你好苦呀。”
一句讲命夺走像是发出了信号,壮汉放下担架,齐声痛哭,刚刚默默流泪的孩童更是一声长嚎,扑在担架上失声痛哭。
人群逐渐围绕,相互讲解在这三言两语中探听的真相。
“他家这东西有毒吧。”
人群深处一句感叹清晰可闻,短暂的沉默后爆发了更加激烈的探讨。
“住嘴!”
“我的兄……”袁宝儿死死地盯住壮汉,身高的优势就在于此,虽然不如他壮硕,但气场上却能有所压制。
“空口白牙你就污蔑我家东西吃坏了你兄弟,大庭广众你这般败坏宝记的名声,你是何居心!”
“什么居心!你都把我兄弟吃成这样了,还要倒打一耙!”
“你有证据?”袁宝儿相信柳从南能带来衙役,这会儿为了不吃亏,不影响宝记的形象只能稳住心神,据理力争。
“这不就是!他昨天买了你们的猪肉脯,吃完拉了整整一宿,喝药都止不住!你们这不是害人吗!”
哗啦哗啦。
包装的油纸被抖得直响。
浅棕油纸,红印宝记,倒真是宝记所有,但……
“这是昨天买的?”
“你。他。妈。的聋啊!”壮汉气急,狠狠踢起旁边的积雪。
咚!
妈的!谁堆雪人里面藏着小石狮子呀!
扑哧。
围观人群有笑声传来。
这种闹事儿讹钱的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,自己又没吃坏,笑话先瞧着呗。若是当真店家辩无可辩再去伸张正义也不迟……
“笑个屁!”
扑哧。
妈。的!壮汉不再理会围观的人,转而怒气冲冲地瞪向袁宝儿。
“他昨天穿着一身果绿色的长衫来买的,走到门口时还被你家那炉子绊了一下,你还从账台跳过来扶的,你没印象?”
有印象啊,怎么会没有。动作明显,颜色耀眼,袁宝儿昨日还纳闷儿这人要做什么。
倒是心急,今儿这么早就跳出来了。
“你来讹钱之前应当是做过功课,这油纸确实是我家的。”
“大家听到了吧!他承认了,就是他家肉脯,给我兄弟吃的呀。”
“兄弟呀!”
“爹呀!”
有病呀……
壮汉哭号堪比百只公鸭掐架,声音震耳欲聋,场面难以形容。
“哎呀,你们别哭了,小掌柜还没说完呢。”
“可不是,这配合可不如去万悦楼的那拨人。”
“他要真是吃肉脯吃坏的可咋整。”
“掌柜的赔呗。”
“咱又不是县太爷,断案可轮不到咱管,看看得了。”
妈。的。
壮汉死死地咬紧牙关,腮帮子都鼓了出来。
“这是我家的,但不是昨天的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壮汉心下一惊,眼底闪过一声慌乱。
“各位!我宝记食铺每日所卖皆是同日制成,家中亦留存了样本用以确保所卖无毒无腐坏。且……”袁宝儿稍稍停顿,看向壮汉继续说道:
“为防有人做假捣乱,每日油纸不相同瓷罐易不相同。”
“你说不同就不同呀!证据呢!哪儿不同?不都是一张破油纸。”
袁宝儿微微勾起唇角,笑道:“大哥这是在说什么笑话,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等着你下次再来吗?”
“你。他。妈找打。”
“住手。”
壮汉: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