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，我感到疼痛。”

五条悟推开他，双臂扣住肩膀，用咒力去探查，紧张地说：“啊？？心脏吗？！可我.....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呀？”

“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，我憎恨这样的自己。”

自己跟那些曾被不齿的人有什么区别？

他曾立誓，如此坦荡的保证，绝不分食爱人的血肉。

可到头来，他也如同那群盘踞高空的秃鹫一样，撕咬着五条悟没有尽头的爱。

他也在逼他退让，向他索求更多自己不配拥有的爱，无理取闹得消磨他的温柔。

故事的开篇多么圣洁虔诚，可最后一章，他也毫无例外沦为罪人，以爱的借口，满足自己的情欲。

“啊？”五条悟停下了检查的双手，若有所思，皱眉盯着对方，缓缓问道，“忧太，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，就是....那个.....精神方面？”

“给你挂个精神或心理科看看？老师会陪你一起去的，别害怕。”五条悟说得有些磕绊。

乙骨忧太再次抱住了五条悟，脸颊贴着对方的手臂，说：“当年，要是有留你的联系方式就好了。”

要是没因为你少爷的身份而退缩，或是对自己再多些信心就好了。

这样，在你既定的命运河流中，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一道分支。

嫉妒，无比的嫉妒，嫉妒融进血液里，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洁的气息。

嫉妒使他坠落深渊，嫉妒使他灵魂扭曲，嫉妒使他面目全非。

这个该死的家伙，世界上最该死掉的人，怎么能有人幸福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程度？

那个人究竟跟命运做出了怎样的交换，可以换来与五条悟初入人世的相遇？

而那个罪大恶极的骗子又跟懵懂的神明说了什么甜言蜜语，获得了垂青？从而成为神明与世间的桥梁？

五条悟爱上夏油杰本就是无法避免的，因为他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同学。

他的悟，圣灵般纯净的悟，关于幸福最美好的幻想就是学院时光了，怎么能不倾心于向他伸手问好的同桌呢？

“你到底怎么了嘛？老师也要跟着痛起来了！！”五条悟蹲下来搂着他的腰晃了晃。

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。”乙骨忧太捧着五条悟的脸颊，轻轻吻在对方的额间。

五条悟仰着脑袋呆呆望了好一会，才收回手环抱双腿，捂着半张脸，出声：“你该不会是在可怜老师吧？”

“是心疼，跟可怜不一样。”

可怜是因为善，而心疼是因为爱。

我不善良，我是爱你。

五条悟瞥了乙骨忧太一眼，闷闷道：“你果然很奇怪呢，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心疼我？为什么，我可是最厉害的人。”

“都说我奇怪啦，你肯定不会明白的，等哪天你要是懂我了......估计就完蛋了吧。”

“笨学生，现在我们就已经完蛋了。”

“不是一个意思。”

“我知道！你是......”五条悟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乙骨忧太目光含笑，问道：“我是什么？”

“你是个笨蛋！！这一路又哭又笑真不知道在干嘛！闹老师玩呢？！”五条悟站起来瞪了乙骨忧太一眼。

乙骨忧太站在五条悟面前，伸手将对方的袖口系好，笑着说道：“把晚餐吃了再去做任务吧，别一饿着就靠吃甜食撑肚子。你是咒术师，但你也是人，人不从甜食摄取能量，从米饭中获得。”

“你小子倒是变得更会说教了。”五条悟嘟囔着。

乙骨忧太理了理五条悟的衣服，抬眼看向他：“走吧，看你离开了，我再去坐电车。”

五条悟愣住，从口袋里取出眼罩捏在手中，他眨了眨眼：“赶我走呀？”

“你不是说晚上有事吗？”

他扯了扯乙骨忧太的衣摆，小声说道：“没办法嘛，有太多事了。”

乙骨忧太握住他的手，回道：“让我分担啦，笨蛋，究竟要我说多少遍。”

五条悟听着少年的回应笑出了声，抱了对方一下，在乙骨忧太耳边轻语：“我们两个都是笨蛋，以后怎么办呀。”

“完蛋了呀。”乙骨忧太笑道，“我们的以后彻底完蛋了。”

五条悟松开手臂，在戴上眼罩最后一秒，注视着他，说：“谢谢。”

“谢什么？”

五条悟整理了下发丝，转身离去，边走边摆手：“所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