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走开!你走开!”
香琴喊了两声,情绪激动之下晕倒了。文沁半个人被压倒,跟柳氏两个手忙脚乱把香琴扶到床上。
烈如焰的手伸在半空,终于落了下来。
“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,”文沁咬牙,“香琴是我的人,你凭什么给她喝落胎药?”
如风松开抱着的剑,开口冷如寒霜:“是你的种?你能行吗?”
“你不信可以去问怡红院,香琴和我早就有夫妻之实,即便她肚子里没有我的孩子,她也是我文家的人,容不得你随意欺辱。”
太子微微敛眉:“如风,你先下去。”
“殿下,你都听见了!你还要维护他?他如果心里有您,就不会偷走虎符,更不会给您下毒!眼下他孤身一人为了保命才曲意逢迎,您真的就上当了吗?戎羌刚刚落败,黄诼就趁机集结兵马占领雁鸣关,而文家竟然一兵不发,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!殿下难道还要被他迷惑,一定要被他害死才能醒悟吗?”
这话信息量太大了,文沁顾不上听前面的,只听到“黄诼”“雁鸣关”几个字,时隔许久再次听到小侯爷的消息,心里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,又像乱麻心绪不宁。
太子看着他的神情,仔细道:
“西北的事情方才回来便想跟你说的,你父亲他很好,孤相信他,你不必忧心。”
这个时候太子竟然只顾着跟文沁解释,如风眉间染上戾气。
“文国公养出这样男女通吃的好儿子,怕是把黄诼当成了儿媳,怎么会对他出兵!”
“闭嘴!跟我走!”
烈如焰伸手去拽弟弟,后者躲开,却听到“啪”的一声,是柳氏打了如风一耳光,她气得发抖: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这一巴掌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。
只有文沁道:“上次你放了我和我朋友一命,你这次说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。”
可知兔子急了也咬人,文沁道:“若有下次,我便是拼死也要让你赔罪,我父亲那样的英雄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。”
“如风,当初父皇让你来我身边,便是看中你稳妥,如今你这样没分寸,还是回到父皇那里当差吧。”
如风上身一晃:“殿下!”
烈如焰沉默地看了一眼太子和文沁,捂住弟弟的嘴巴把他提溜了出去。
柳氏神情不悦道:“妾要给香琴姑娘施针,请二位出去。”
齐稷直接牵着文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,文沁一路上恍惚,到了室内才问道:“雁鸣关那边……”
太子见他魂不守舍,原来是在想这个,扯着嘴角笑了一下。
“黄诼不知何时回到了北疆,趁着戎羌刚刚投降,大周缺失防备,割据了雁鸣关一带自立为王。”
太子快速说完,撩开袍子:“文文帮我换药吧,伤口有点痒。”
文沁把裤腿往上挽,解开大腿处的绷带,看到狰狞伤疤上已经长出了新肉。
他用药酒擦拭,问:“痒痒是在长肉呢,这样好一点了吗?”
太子嗯了一声。文沁拿出雪芨膏给他上药,仔细包扎。
“这个药很好闻,和你从前闻起来很像。”
文沁很奇怪:“从前像,现在呢?”
“现在你身上都是女子的脂粉香,孤都闻不到你的气味了。”
说着语气又变得低落,文沁心中愧疚极了,因着他的伤口,也因着他的伤怀。
“九州,我,我想回西京了。”
他小声道,
“我看香琴怀胎那么辛苦,我想我娘了,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,没有她的消息了,而且他们找不到我也会担心。”
“我早已差人送信告诉岳父岳母你的下落,让他们不用担心。”
太子坐起来,把他拉到怀里,
“文文,跟我回京城好吗?东宫里你的屋子还在,一点都没动。”
“可是我想见我父亲母亲,还有我妹妹……”
“等他们回京述职的时候,你就能见到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太子语气有些急促:“香琴也可以一起回去,孩子生下来正好跟康儿做伴,你走的匆忙,不知道他现在已经会说话了。”
文沁想起文康,想起胡家唯一的子嗣,多亏了太子才能养到现在,心中不由又是感激,又是感动。
太子抱他抱得很紧,仿佛要揉到骨子里。
“文文,你陪我回去好么?”
他贴在他耳边说。
许久,他才轻轻道:“好,我跟你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