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庆公主笑了,身体前倾,翘起双腿,一手托着下颌,手肘抵在膝盖上。“谢淮止,干嘛不去王府找我,你这,又得罪人,我都害怕,明年见不到你了。”
谢淮止淡淡地瞟了她一眼。
意思不言而喻。
等着这个每天玩的长庆公主想起这桩事,猴年马月才弄好。
姜岁悻悻,好奇又问了楼山两句,突然看向站在这里的徐叔,问,“乌力吉人呢?”
“那、那位公子在厨房,云娘在给他做饭,说公主要走的时候叫他一声。”徐叔战战兢兢地说完,心里担忧。
长庆公主的属下,果然与众不同。
长庆公主又不高兴了。
——
狭小的厨房里,厨房里有一个土灶,灶台上放着铁锅和木勺。墙角堆着柴火,旁边是一个水缸,缸口盖着木盖。墙上挂着几串干辣椒和蒜头,散发出淡淡的香气。
高大的乌力吉埋头吃饭,安安静静,年华已逝的云娘怕他吃不饱,再炒个面,整整切了一斤肉。
“好、吃。”乌力吉吃完点头。
“公子喜欢吃就好。”
云娘露出爽朗的笑,手上炒面动作加快,柴火烧得旺,烟气熏人,但乌力吉不在意,直勾勾盯着锅里的面。
“主、也、要。”
乌力吉积极地从今天早上买的红纸包着的肉拿出来,放到灶台,示意她再加。
云娘迟疑,乌力吉误会,皱眉,又拿出银子放上去,指着,“做、这个,报、酬。”
“恐怕长庆公主吃不惯。”云娘不确定,乌力吉好像听懂了,又快速从刚刚记住的她拿面的地方,抓了一大把面放下去。
认真说道,“主,不吃,会饿。”
放都放下去了,云娘也不管,先关火,要去切肉,大不了让这个异域少年端过去。
乌力吉不理解为什么不煮,看云娘拿菜刀大概明白了,快步上去拿刀,几下就把肉切成薄薄的一片,盯着锅的方向。
“主喜、欢、这个。”乌力吉磕磕绊绊。
——
又提了几句,两个人退下。公主烦闷,拿沏好的茶,谢淮止刚要提醒,她直接一口喝下去了,然后,小脸皱巴巴。
“这么苦!”姜岁把茶全推他那边,她死也不喝这个苦东西。
“臣这里只有这种茶。”谢淮止面不改色喝手里沏好的茶。
“没意思。谢淮止,你是我见过最能吃苦的人。当官当成这样,佩服佩服。”她调侃。“士族那群人就非常讲究。”
谢淮止当然知道,沉默听明丽少女叽叽喳喳。
“我们认识这么久了,算是朋友。果然,你和我一样没那么多讲究。”
他耐心听着她叽叽喳喳。
整个院子都染上欢快的气氛。
“都没看到你的亲人。”姜岁说完就后悔了,明显谢淮止是孤身一人。
“臣自幼父母双亡,外祖母照顾长大,外祖母身体不好,很早就病逝了。”
那个老实善良的老人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,因为自己的女儿造的孽,在疾病和愧疚的折磨下,和谢家人的逼迫下,最后自尽。
谢淮止坐着吃茶,目光越过院内的柿子树,落在长廊里,姜岁愧疚,结结巴巴安慰他。
很久没想起往事了。
长庆公主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放下心防的人。
——
外祖母是上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