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好——
裴颂踹开醉仙楼雅间雕花门时,就看见梁小公爷揪着歌女手腕往酒壶里按。长庆公主的翡翠耳坠在珠帘后闪过寒光。
他眉心一跳,兄弟你完了。
“哪儿来的不长眼……”梁玉成话没说完,八宝鸭带着汤汁糊了他满脸。公主掀完桌款款落座,绛红马面裙扫过满地狼藉:“哪里来的狗叫?”
其他一起来吃喝玩乐的两个贵公子被溅了一身,敢怒不敢言。孙弘心虚,赶紧让被吓着的歌女退下,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他找的。
赵贤贵肉疼地看浪费的一桌菜,他心心念念的八宝鸭。长庆公主要打梁玉成就打干嘛浪费食物?
裴世子倚着门框啃糖葫芦,竹签子突然擦着梁玉成耳畔钉进墙里:“别看我,我没有未婚妻。”他话音未落,姜岁反手抽出银箸戳在梁玉成手边,吓得梁玉成尖叫,哀嚎声震得梁上灰簌簌直落。
“你们两个发什么疯!?”梁玉成刚要叫嚣,姜岁的手正正砸中他鼻梁。裴颂吹了声口哨,对其他想帮忙的两个人威胁,“兄弟一场,我不想动手。”
孙弘伸出来的手迅速收回,同情。赵贤贵刚说“这”就被捂住嘴。“我去找大夫。”裴颂没拦他,知道他识相。
孙弘走出雅间一看,好家伙,仆从都被赶走了,赶紧叫伙计“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,快”慌慌张张赶紧跑回去。
偷偷骂守在门口的裴颂,“你真行!”
裴颂无奈,“我这个人最怜香惜玉了。没事,不会下狠手的。”
孙弘刚放心就看到——
姜岁拎起酒壶浇了梁玉成满头,琥珀光酒液冲开他脸上的胭脂印子:“青楼花魁,歌女,真行!”她突然旋身飞踢,绣鞋尖金丝牡丹正踹在对方肚子上,“你是不是忘了和沈珏的婚约!“
裴颂递上帕子。
“你...你们...“梁玉成酒醒了,气得发抖地指着二人,怒吼,“是我先的吗?周沅也和沈珏早就有私情!他打我你们也打我!就沈珏是你们朋友?”
姜岁放开他,擦弄脏的手,“你哪只眼睛看他们有私情?”
“周沅也打我不是为了沈珏?”梁玉成冷笑,捂着打得全是伤的脸,差点没骂狗男女了。
姜岁换句话,“裴颂今儿也帮我打你,怎么?他们也有私情?”
这下,孙弘和赵贤贵齐齐看向裴颂。
裴颂扯了扯嘴角,真的是躺着也中枪。
“不一样。”梁玉成喝醉了又不是傻子。“从小到大!谁问过我的意见?出身就定亲,一天八百遍要对沈珏好!这大小姐一不乐意,你们就来收拾我!现在我成了全部人眼里的笑话。”
两家父亲是挚友,母亲是手帕交,怀孕生下孩子都取了玉字,定下亲事。两个孩子人人称颂的双玉姻缘。
他眼睛猩红,难得硬气当着姜岁的面踢桌子,把怨气撒出来,“是,周沅也比我厉害!读书做官他样样比我好!我知道,姓沈的瞧不上我。京城这么多漂亮姑娘,我又不是非她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