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兄,你回来晚了。”
商云谏扒拉着殿门,咬牙切齿的盯着由远及近的人影,看那个病恹恹的男人需要这么久吗?
“你去哪里了?是不是去见其他人了?”
商云谏接着就是质问的语气,好像对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。
商云鹤平静的望着他,想起魏衍的话,原来有些人命中注定是要遇见的。
幸好,他遇见的是商云谏。
虽然总是给他惹麻烦,但商云谏永远不会背叛自己,无论发生任何事情,商云谏都会站在他的身边,这就够了。
“没有。”商云鹤装作无事发生,道:“和父皇谈事,耽搁了些时辰。”
“他不是谁也不见吗?怎么想起来找你谈事?”商云谏明显对他的借口有所怀疑。
“我是父皇的儿子,他见我,有问题?”
“当然……没问题!”
商云谏扭头走了,又开始独自一人生闷气。
最近皇兄似乎不那么宠自己了,自从他回来后,好像无论做什么,皇兄都不满意。
以前,他假装生气,皇兄总是会温柔的笑着哄他,现在却懒得搭理他了。
半年前,他就不应该离开,距离会让人变的陌生,他绝对不能让皇兄习惯没有他的日子。
深夜,空旷的寝殿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商云鹤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
“皇兄,你不困吗?”
商云谏幽幽的睁开眼睛,缩在床边,盯着他。
商云鹤翻过身,和他面对面,“你不是也没睡。”
商云谏挪了下身体,往他身边凑了凑,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。
“皇兄,你是不是嫌弃我了。”商云谏委屈的盯着他,眼底透着哀怨:“是不是不想要我了,我是不是应该离皇兄远远的,省的在皇兄眼前碍眼。”
“说什么呢。”商云鹤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:“只是最近事有点多,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。”
商云谏:“结束以后呢,我还能留在皇兄身边吗?”
商云鹤笑了笑没有回答他,“除了京城,你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?”
“没有,皇兄在哪我就在哪。”
“你啊,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。”
“我不是。”商云谏垂下眼眸,“我是认真的。”
只可惜,商云鹤并不爱他,他每一次的认真,在对方眼里,都不过是过度依赖的表现。
商云鹤无奈的笑了笑,道:“不久前你还是那个吃饭都不知道用筷子,睡觉喜欢趴在地上的小孩,像小动物一样,说话也是慢吞吞的,不认字,什么也不懂,每天眼巴巴的盯着我,和小狗一样。”
“就算是小狗,也只能是皇兄的小狗。”商云谏眨眨眼睛,一脸无害的神色。
“胡说。”商云鹤佯装恼怒,“多大人了,还那么幼稚。”
商云谏垂眸,往他身前靠了靠,“皇兄不喜欢吗?”
商云鹤淡淡笑了下,没有说话,如果可以,他倒是希望商云鹤能一辈子都这样,不需要掩藏自己的情绪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无忧无虑的活着。
商云谏又小声说了些什么,蹭着商云鹤的胳膊,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。
商云鹤侧头温柔的盯着他,想起了很多很多事。
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,眼巴巴盯着他的小孩,如今已经和他一般高了。
想起魏衍的话,他好像确实太宠商云谏了。
可商云谏每次闯祸都与自己有关,他肯定要护着他。
包括上次的事,他始终不明白,商云鹤为何要对杨向松下手,思来想去,只有一种可能。
他记得杨向松被抓后,拒不认罪,甚至攀扯到他手底下的人身上,他和魏衍曾在长昭宫谈起这事,或许是那时让商云谏听到了。
除此之外,商云谏没有理由下死手。
父皇怪罪下来,商云鹤也仅是把商云谏送走了。
朝中的议论,父皇的不满,商云鹤一人承担下来。
商云谏犯错,怎么也绕不开商云鹤。
这么多年,他也习惯了。
如果有一天,商云谏真的变稳重了……
想到这种可能,商云鹤不自觉的笑了,会有那么一天吗?
帮商云谏盖好被子,他翻了个身,闭上眼睛。
若真有那么一天,商云鹤想,那他也就放心了。
清晨,商云谏猛然睁开眼睛,身旁早已没了人影,他竟然睡得如此沉,连皇兄何时醒来都未曾察觉。
“皇兄?”商云谏赤着脚下了床,在殿内转了一圈,没有看到商云鹤的身影。
李元闻声走了进来,恭敬的道:“二皇子。”
商云谏没搭理他,他对围在商云鹤身边的所有人都带有一种天然的敌意。
李元又道:“殿下今早出去了,没说去哪。”
商云谏这才把目光转向他,随即又一声不吭的走到内殿。
李元暗自松了口气,忙退了出去。
商云谏焦躁的在殿内走来走去,脸色愈加难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