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月底的某个晚上,孩子们叽叽喳喳抓着爷爷奶奶,吵着要看他们跳舞。我则上楼去书房,找文清商量立欧过生日的事情。
我推开书房的门,看到文清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绘图,我走到他身后,看着他认真的样子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温暖。我轻声开口说道,“老公,立欧马上过生日了,今年怎么庆祝啊?”
“你要不要先问问周洋他们?”文清停下了手上的绘图工作。
我微微歪着头,眼睛盯着他桌上的绘图工具,心里对他执着于纸笔绘图有些疑惑。我伸出手指,轻轻点了点他的图纸,问道:“现在电脑上都可以弄,你为什么还是用纸笔画图?”
他的手指在铅笔和橡皮擦之间来回移动,低声说道:“还是这样有感觉一些。”
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微微靠在书桌上,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笑着说:“跟看纸质书,是不是一个道理?”
我看着他的眼睛,心里想着他对纸笔绘图的执着或许真的和很多人钟情于纸质书一样,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。
文清抬起头,眼睛里带着认同的光芒。他点了点头,笑着回答:“是啊。你先问问周洋他们有没有什么安排,可以约着一起,立欧会开心的。”
我站直身子,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毫不犹豫地说:“那我跟他打个电话问问。”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,想要尽快为立欧的生日做好完美的安排。
电话很快就接通了,“晓枫,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”,周洋哥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,让我微微一怔,心中涌起一股惊喜,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。
我很快回过神来,急忙说道:“哦!怎么了?”
“立欧马上过生日了,约你们一起吃饭。”
我笑了笑,声音轻快地说:“我打电话给你,也是准备问这个事情,好巧。除了吃饭,还有其他什么安排吗?”
他听了我的话,思考了一下,反问道:“你们呢?”
“文清让我先问问你们,如果周叔叔和樊阿姨有安排,以你们为主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走到客厅的沙发旁,坐了下来。
“谢谢你们!”
“不用,立欧会开心的。地方定了吗?”
“你的房子。”
我皱着眉头,满脸疑惑地说:“什么意思?”
周洋哥缓缓地解释道:“就是你的房子,你两年前卖掉的房子。”
我听了他的话,更加惊讶了,提高了声音说:“是啊,我两年前已经卖掉了。”
周洋哥接着说:“我买回来了,送给你。房子卖出去之后一直空着在,对方是准备转手赚差价的,但是这几年房产行情,你知道的。他也着急出手,怕砸自己手上了。所以,一切都很顺利,你放心,你有时间就去把证办了……”他的声音很坚定,我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诚意。
我听到他的话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,只轻轻地唤了一声:“周洋哥……”我听出我的声音有些哽咽,眼睛里不知不觉间已经盈满了泪水。我依然靠在沙发背上,眼睛盯着天花板,但是思绪已经飘回到了那座房子里的点点滴滴。
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,“妈妈,怎么了”、“爸爸呢?”……
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看着爸爸妈妈和孩子们,内心却十分纠结,那个房子陪伴了我几十年,它承载了太多的回忆。那些欢乐的时光就像阳光一样,曾经洒满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。然而,那里也有太多伤怀的记忆,那些痛苦和泪水也同样深刻。我该怎么重新拥有和面对它呢?
正如周洋哥的事情,如果不知道,或许能维持表面的安宁和幸福,但是秘密的毒性终会蔓延。现在的和解并非“无知”,而是直面创伤,虽然“知道”的过程如炼狱一般,每一个真相就像一把锋利的刀,刺痛着我们。我们最终还是在自我凌迟之后,将破碎的自己一片一片捡起来,重塑更好的自己,因为我们还有要守护的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