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府上有不少眼线,今天的这事估计等不到晚上,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。
阮骁立刻喊人:“来人备车,老爷我要出门一趟!”
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了,最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衣裳都没来得及换,阮骁直奔大门而去。
门口的马车刚刚赶过来,车都没停好,阮骁三步并做一步,直接上车,放下帘子:“去相府!”
“得勒!”
“等会儿!不、不能去相府,掉头去衙门吧。”虽然六皇子并不像老三老四那样手握实权,但好歹是个皇子。
前脚入府,自己将人晾着去了左相府,这样开罪的事儿还是别干的好。
马车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掉头,府里出来个眼生的侍卫:“阮大人,我家公子有请。”
阮骁僵在原地进退两难,过了好半晌长叹一口气,这是冲自己来的啊,苦笑着又入了府。
赶车的车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:“大人这还出门吗?还等不等啊?”
阮骁也留了个心眼,被请进大厅刚一落座就皱了眉:“这茶哪里是接待贵客的,换广别茶来!”
上茶的婢女小心地将茶退了下去,重新换茶。
可茶房中哪里有这么珍贵的茶叶?无奈的婢女只得求助管家。
广别茶?这茶是贡茶,只供皇家,家中仅有的一小撮还是左相赏的,管家赶往前厅求证,还没进去就接到自家老爷求救的眼神,管家一激灵,悄悄退下了。
将老爷珍藏的茶叶取给婢女,管家转身就出了府,门口的马车还没走远,被叫了回来。
“去左相府,走后门,快!”
正厅里没出息的阮敛实在应付不来,这会儿正低着头,跟鹌鹑似的坐着不讲话。
新茶很快上来,阮骁是个爱茶之人,眼看自己一直舍不得喝的茶被糟蹋,心里在滴血,小心端起一杯赔罪:“小子无状,阮骁带犬子,给六皇子赔个不是。”
“还望您大人有大量,别忘心里去。”
太监接了茶递给周墨,周墨略微抬头,没看阮骁,倒是盯着这太监看了好久。
直看得人心里发毛才接过茶水,轻轻一吹:“我和令郎算半个朋友,没有什么龃龉。”
“今日前来,也是听御前的万番、万公公说上次一别后阮公子病重,这才想着来看看。”
凑近一嗅,茶香扑面而来,周墨感慨:“好茶,色透汤清,香气悠长,倒是没想到软大人府上还有这样好的茶。”
话虽这样说,他却是一口没喝,反而放下茶杯:“我听府上公子说软大人不在府中,怎么,去而复返了?”
周墨身旁的小太监直勾勾的盯着那盏没动过的茶,紧张的拽着衣袖,喉头不知觉的滚动着,完全听不见两人在聊什么。
啊?阮骁懵了,不是你让人将我叫回来的吗?
以为对方阴阳自己出府行径,阮骁苦笑:“六皇子哪里话,府中贵客相邀,哪儿有不来的道理?”
“哦?是吗?我来府上只是关心阮公子病情,没让人去请阮大人呀?”周墨指了指正在装鹌鹑的阮公子,连正眼都没瞧阮骁。
没让人请?刚刚来喊自己回府的是...
“动手!”
房梁上一声暴喝,周围蓦的出现十多个蒙面杀手,吓得阮公子软了腿,无比丝滑的从椅子上滑下来,滚到了桌子底下,抱着头瑟瑟发抖。
阮骁茶盏掉落脸色大变:“护驾!来人!保护殿下!”
一边喊,一边向着周墨靠近,身为皇子好歹还有护卫,在他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。
听到动静的前院护院、家丁纷纷赶来,但又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对手?
被人砍瓜切菜一般收拾了。
周墨今日出门也没带什么护卫,好在这些护卫也还算尽职尽责,将人团团围在中间,护得周密。
有人发现了桌子底下抖成筛子的阮敛,将人提了出来,刀往脖子上一架就要灭口。
为首的杀手喊停了他:“别伤着公子!”
“吁——”
眼看就攻不下,为首的一计响亮的口哨声,所有人全部收缩,集中往周墨身边杀去,刀剑横飞,各种暗器齐上阵。
不过片刻功夫就成功突破了护卫的防守,一把长剑毫不留情的刺向‘手无缚鸡之力’的周墨,直奔胸口要害而来。
显然是没打算留活口。
千钧一发之际,躲在包围圈内的阮骁腿一软,莫名其妙的挡在了周墨身前,眼睁睁看着那柄剑从自己左肩处捅进去。
眼一翻,晕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