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向尘猛然睁开双眼,哪儿还有什么湖水和水草,人正好生躺在自家床上卧着,他不敢相信地缓了半刻,然后立马跳下床来。
他将上衣脱去,又把底裤褪到脚腕处,低头只见皮肤完好无损,连一条破皮的伤口也没有。
白向尘又上手左摸摸右捏捏,骨头也好好的,他拍了两下额头,正心如乱麻着,白玉衡直接推门走了进来。
他神态自若地看了一眼全身可谓一览无余的老四,道:“四弟这是,热吗?”
白向尘立马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,“不热……不热。”
“好些了吗?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白玉衡走近去摸了摸他的额头,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。
“没,挺舒服的。”
“那就好,大夫说你是受了惊吓,好好休息两日就没事儿了。”
白玉衡吩咐下人,去给他重新拿了套干净衣物,又端了碗热粥进来。
“你先换着,我叫爹来一趟。”白玉衡退出屋内,替他关好了门。
“还是大哥细心……”白向尘把被汗打湿的衣服扔在地上,三五下换上了干净的后,便静静坐在桌边喝着粥。
两口下肚后,他就没了胃口,被两个神经病绑架,然后在峡姑镇遭到了妖怪的袭击,明明被刺伤的腿,却一点儿伤口都没留下,还有刚刚那么真实古怪的梦……
他泄了气,头“梆”地一声砸在桌上,正巧白相旬两人推门进来,看见这场面又以为他昏了过去,旁边的下人忙跑过去,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。
“我没事,只是有点累。”他有气无力地道。
两个下人把他扶上了床,方才退下。
白老爷自方才进门时,那脸色就难看得紧。
“白向尘,你说说你,大晚上跑出去捣什么乱!”白相旬指着他脑门道:“幸亏你运气好,没被什么妖怪带走生吞了,你平日喜欢出去疯玩,我什么时候限制过你,你哪天非得气死我!”
白玉衡在一旁给老爷子顺着气,“爹,别气坏了身子,四弟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。”
“我知道错了,爹……”白向尘拉住白老爷的袖摆,一脸委屈,“我以后不出去捣乱了。”
“你给我禁足!一个月,别想出白府。”白相旬重重叹一口气,背着手走了。
“向尘啊,都叫你不要这么顽皮,这下好了。”白玉衡把重新加热过的粥端在手上,他坐在床沿边,用勺子把粥搅到合适的温度后,方才递给了白向尘,“怎么也要喝一碗,你这两日怕是都没吃东西吧。”
“谢谢大哥。”白向尘把粥接了过来,喝了一会儿后,他抬头看向白玉衡,道:“大哥,我怎么回的家啊?”
“捕妖局的人把你带回来的,说是晕在了个树林子里。”白玉衡道。
此话不假,那日捕妖局的人赶到时,看到的便是昏倒在地的白向尘,见人并无大碍,便立马将他驮上马带回了芩罗。
“我当时有没有受伤!”
白玉衡摇摇头,“只是昏倒了。”
那么真实的痛感,他甚至都感受到了血液把他裤腿浸湿,还有那两个陌生男人,居然一声不吭就这么把他给放走了,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对劲。
“大哥。”白向尘抬起头来,小声道:“我好像……遇到妖怪了。”
“灵宝符命,普告九天。”
“斩妖缚魔,度人万千。”
“体有金光,覆映吾身。”
”鬼妖丧胆,精怪忘形。”
“五脏神君,各保安宁!”
只见那道士一口米酒喷在面前的供桌上,盆里瞬间燃起了大火,挂在木架上的纸人浑身颤抖,没有瞳孔的眼眶里竟留下了一行血泪。
白向尘坐在院子的正中间,以他为中心,地上被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,那以血绘成的图形同时也泛出了微微红光。
道士嘴里还在继续念着什么,白家有些下人胆子大,躲在远处看热闹,可其他的人都对此避之不及。
那日,白向尘啪啪将事情给他大哥说了一遍。
“四弟多半是中邪了!”白玉衡皱着眉,神情严肃,“那男人,肯定是个缠上你的精怪。”
这可如何得了,两个人一拍手,必须驱邪!
二哥白恩听了后自是不答应,“驱邪?搞什么名堂,不要把白家弄的乌烟瘴气!”
这话,他自是不敢在大哥面前说,三姐白芸纾看着二哥在他面前动气,也不好劝,也不好跟着反对,只道:“这请道士来做法,确是个不好的主意,但四弟近日来,状态确实差了些,也是没办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