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秋辰眯细了眼睛打量他,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,一旦得到证实,那他就会觉得今天这一趟,简直就是傻逼之举:“你……直的?”
这个问题白年生拒绝回答,他站起来,想走了:“你放心,你想和顾诚重归于好,我对你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阻碍,我对他不敢兴趣。”
“那为什么开心在你身边?”孟秋辰抓住他胳膊,不让他走,有些话他没有任何人说过:“我这次回国就是想把他追回来,我们当初分手是因为异地,我想好了,我不走了。”
白年生点点头,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:“你现在可以给顾诚打电话,如果他同意你把开心带走,我没意见。”
胳膊上的手脱力一般垂了下去,孟秋辰瘫坐在座椅上,没了一点气焰,他知道,如果他现在给顾诚打电话,顾诚一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。
“我先走了,”白年生轻声说。
走出咖啡馆,白年生叹了口气,他没有给孟秋辰说,未开有一天,顾诚只会恨他,恨他的欺骗,恨他的肮脏,恨他的不伦不类。
回到家,白永军在沙发上歪躺着,一边嗑瓜子,一边刷短视频。
看见他白年生又来气了,边换鞋边说:“我一会就把密码换了,你们一个二个想来直接进来了,这是我家!”
白永军就只是笑,这个点他除了蹭饭还能来干嘛。
“我去!”他看见开心:“这大白胖狗,哪弄的啊?”
开心爬上沙发上,和白永军一人坐一头,白永军撸他一把:“这大家伙精神的。”
白年生进厨房,给开心倒碗水,出来问:“你家纪少爷呢?”
“谁知道,原本是要来的,他老子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又回去了。”
“千万别来,”白年生把碗放地上,让开心下来喝。
“他最近老实多了,”白永军说:“真的,没见他跟哪个小年轻走的近。”
白年生冷笑:“他要是真想和谁走的近,能让你看见?他为什么让你去台球厅上班,还不是因为他做见不得人的事,万一被你知道,你跑来告诉我。”
白永军叹气,这俩人的感情是真难评,都他妈造孽:“那怎么办嘛。”
开心喝完了水,白年生拿着碗又进了厨房,白永军跟着他:“看你受委屈,叔心里不心疼啊?要是杀人不犯法,我早就把纪荣给嚯了。”
“我比你更想杀了他,”白年生说,他开冰箱,拿了两把菜出来,打算随便做点饭。
“那你还不和他断,”白永军不痛不痒来一句。
白永军没想到自己的话给了白年生最后一击,白年生转过身,红着眼睛朝他吼:“断!我怎么跟他断!早就断不了了,我的人生不能重来了!”
眼眶一酸,泪落了下来,长时间的压抑,数不清的被迫,还有面对一份摆在眼前的爱情,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缩,都让他在这一刻忍无可忍,一起爆发了:“我一说断,他就把我关起来,我被他关了一个星期差点没死掉,他根本不是爱我,他有精神疾病,他就是个疯子,他什么都干的出来!”
白永军震惊,他第一次知道纪荣关过年生,也是第一次知道纪荣有心理疾病,他张着嘴,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白年生用手背擦眼泪,把情绪压下去,强撑着开火做饭。
白永军缓过来,咬着牙一拳头砸在墙上,声巨响:“靠!纪荣这孙子,我他妈现在弄死他!”
他转身往外冲,白年生带着哭腔喊住他:“白永军!”
白永军停下脚步,含着泪回头看他。
“算了,”白年生淡然一笑:“你别找他,人家有钱有势的,你算什么,随便他怎么玩,我就只图他一个钱,也够了。”
可是白永军知道,年生这傻小子根本就不爱钱。
晚上,临睡前,白年生打开手机,看到顾诚半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语音,他点开听,很奇怪,里面没人说话,只是有些细小的声音,感觉像是风。
他回了个问号。
顾诚的语音通话打过来,他颤抖着手指,犹犹豫豫的,点了接听。
顾诚在那头带着笑音叫:“白白?”
白年生嗯了一声,声音有些哽。
顾诚顿了顿:“你怎么了?”
白年生深吸了口气:“没事,你发的什么?”
“没听出来吗?”顾诚低声笑了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:“海浪声。”
白年生噗呲笑了:“什么东西。”
顾诚说:“我现在在海上飘着呢,我爸来带我拓宽圈子,全是一群老总,他们喝着香槟,搂着美女,我不感兴趣,我站在甲板上吹风。”
白年生听着哦了一声。
“开心呢,开心听话吧。”
“嗯,”白年生偏头看开心:“在地上趴着呢。”
“开心,”他打开外放:“给你爸说句话。”
“开—心—宝—贝——”顾诚在电话那边拉长了声音喊:“想你爹没有。”
开心听见顾诚的声站了起来,大爪子去扒拉手机。
白年生被它逗笑了:“行了行了,他不在手机里,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。”
顾诚也是咯咯笑:“我在海边捡了很多小贝壳,明天找个手工店,串个手链给你。”
“我又不是女孩,不喜欢那个,”白年生只是想拒绝。
顾诚觉得他真没劲:“那行吧,我串给别人。”
关于今天顾诚前对象来找他这事,白年生没说,只是发生了一段没有意义的谈话而已,白年生一个字不想提。
又聊了几句,顾诚最后说:“晚安。”
他说完等着白年生回他一句呢,然而几秒后,回答他的却是“嘟”的一声,电话挂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