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啊?”
虞子辰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,相邻香林,什么襄陵?还要是剑的镶绫,可他是个惯常使刀的家伙,对剑是真没多少了解哪?
这女少君一时得不到所需答案,竟就地欺近身来,要掀开人幂篱底下的纱帘来瞧。虞子辰心道倘若自己真还手,这姑娘指不定还得一路追着过来瞧,一时想出来个绝妙的主意,于是毫无反抗,任由人姑娘将纱帘儿掀起——
“噫!”
滃水姑娘那姣好面容不负众望地皱作一枚老核桃,要命哟,底下那是个什么玩意儿,那能称作脸么,只是靠近都几乎要污了鲛人眼!
虞子辰便安稳稳站着看人以一种比来时更要迅捷几分的速度,只一瞬便闪回原先那半边案台上,还似有若无地朝着远离自己的方向倾了倾身子,一时间是真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这回倒想起那湘灵来了,初春时候林柯在山上,同一些个远道而来的仙灵们有次不大不小的聚会,那时这人便是出现过的:身边盘桓一条忠诚而忧心忡忡的龙,神情总是平静而怔忪——恐怕就只有虞子辰一个人疑心过他在装傻,因这人竟凑近到自己面前来威胁他。
当时他就没弄懂这水君欲说为何事,到底那话也因着时间紧迫而只出口半截。此后林柯也全不见半分察觉,他便当这丁点事儿平平淡淡地过去,哪知却在这时要给人刻意再次提起来?
那湘灵……必是在他身上放置了些什么事物无错了,但怎么连林柯都无法发现?
……
“东西?什么东西,不曾有呀?”
熙扬指间持一串儿细细长长的杨花枝,由头到脚将他拍打了一圈,不禁有些沮丧:“熙扬什么都没有找着。”
事实摆在眼前了,虞子辰却到底是不大相信——
“你再使一个水性的术法来试试?”
熙扬待他的耐性良好,手上花枝抖一抖,便泛起一道琉璃样剔透漂亮的水光。只是依着原样再将人拍过一整回,还是什么异状都不曾被发觉。
“.…..好罢。”
想来是熙扬同那湘灵中间,品阶差着有些巨大了。说到底,一边是位前后受着各族不知多少烹祭的湘水的神灵,另一边不过是个恰巧修出来有几分水性的小青妖,非要叫熙扬去辨认,到底也有些为难人。
可他究竟总是不甘心,抑或说,明知自己身上给人种下了什么东西,却偏偏没法将那玩意给纠剔出来——真足够叫人恶心又难受的了。
年轻的青妖在一旁忙忙碌碌,虞子辰好奇着去瞧:打开一些箱笼,里衣,外裳,足衣,帷帽;步云履,竹折扇,青花簪,玉如意,房门内外进进出出,好似一个忙碌的蚂蚁。
他如此瞧了一阵儿,终于不好只那么站着瞧下去:“你要出远门?”
“过几日便是青皇寿宴,熙扬身为露君呀,理应在那地处的。”
虞子辰噎了噎,将林柯这名儿同寿宴二字放作一块儿,他总觉有些微妙的违和:“这样着急便要走?需着要我帮忙么?”
熙扬便摇头:“也不急着哪,熙扬是预备明日午时后出行,约摸去个七八日吧。骊椿......”
少年的青妖忽而停止了手上动作,转过身来瞧着人,甚至可说是直溜溜地盯着了:“骊椿,不如便同熙扬一块儿地出去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