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头,铁门虚掩,里头灯光忽明忽灭。
她在里面。
他没有立刻踏入,只缓慢摘下手套,指节发白。
风将他的风衣猎猎扬起,片刻后他低声开口,不是喊,只是通知:
“宴棠。”
没有回应,只有高处铁板被风吹得叮当作响。
下一秒,一柄袖刃破风而出——角度极准,目标直指锁骨。
他抬手稳稳夹住,刀刃嵌进掌心的皮革,钝响一声。他没还手,只冷冷一笑:
“你就这样欢迎我?”
铁皮门在风中砰地一声关上。
他缓步踏入废墟,脚步踏在水泥和玻璃碎片上,回声绵长。
他扫视四周,仓库内光线极暗,只有天花板残破的灯管偶尔闪动几下。
“你为什么不杀我?”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。
Caelum停住。那声音并不靠近,反而飘忽,像是从他身后、也像是从高处传来的。
Caelum的喉结动了一下,他嗓音低哑:“你在会议室里那一眼,把我逼退了半步。”
他说,“你知道自己要死,也知道我来杀你——但你没有慌。
你只是接受,然后反手,把我拖进这局里。”
他转身,终于看见她。
她站在高架叉车的顶端,身披灰黑色卫衣,发丝微湿,手里仍握着袖刃,身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。
光从侧后照来,她整张脸陷在暗处,唯有眼睛——冷静得近乎残酷。
她轻轻一跃,落地几无声响,背对他站定:“你说错了。”
“我不是布局。”她道,“我是送你进局。”
沉默。
Caelum缓缓开口:“上面要我72小时内收尾。再过不到三小时,我如果还没带你回去,就会有下一波人来——他们不会像我这么温柔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温柔过?”她轻笑。
空气里的温度忽然下沉。
Caelum向前一步:“再不走,你就不是猎物,是标本。”
她忽然转身,刀刃抵上他喉咙:“那你呢?你是猎人,还是闻着味儿就追来的狗?”
两人贴得极近,呼吸交错。他盯着她的眼睛,眼底有火。
“我不养疯狗。”她冷声说。
他低笑:“但你他妈今晚招了一只。”
灯管啪地炸开,整片空间陷入黑暗。她想挣脱,却被他反身压住,后背贴上生锈的铁柱,冰冷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