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起来了,我给他把过脉,他的心脉受过重损,行气郁滞。”珂宁又道。
“你们既无伤人之心,我不会叫喊引人前来,所以在被人发现之前,你们趁早离开吧。”无言把他们二人说话的样子看在了眼里,平静的劝说着他们离开。
“不行,你得随我走。”谢长流抓住他的肩膀,仍旧打算带他离开。
“珂宁,断后,我们走。”
珂宁正待走,忽而有一道细微的风拂过他的耳环,他迅速推开谢长流,回身利落拔出那把不过一尺来长的弯刀飞去风来的方向。
兵器在空中相接,郎当一声落地震出一圈细灰。
那是一枚从屋顶射来的袖箭,力道极重。
“不好,有埋伏,珂宁你带他走,我断后。”谢长流当机立断做出了选择。
“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你们当长乐宫是什么地方?”忽而有一道女声响起。
他们身后的房门被打开,有人从门内走了出来,正是九歌,她气定神闲,丝毫不慌,“珂宁公子当真是无心之人,哄了我家主子留你在身旁,你竟骗了她?”
珂宁张嘴,什么话都没说出来,他一时没动。
谢长流拔了刀戒备,九歌却往前走了一步,“怎么,你们不会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,真能从长乐宫安然无恙带人离开?”
九歌说话的时机恰好,有侍卫押着三人走进来,“掌令,我们抓住了三个。”
谢长流,珂宁脸色皆是一变。
九歌挥了挥手,她仍旧是公主府四大掌令待人接物的客气,“换个地方说话吧,诸位,请。”
*
裴雁回摸着仍旧有些酸疼的脖子,却不见有多少生气,“他当真敢对我下手。”
灵素现在才放心,“主子,您不该以身犯险,鲁公公今日也不在,他若真伤了您,可怎么好?”
“公主没有大碍,那位小公子果真精通医术,没伤到公主。”许茯苓把完脉后说道。
“以身入局,这样才有些意思,不是吗?”裴雁回轻笑着。
她等了不到二刻,再睁眼时,看见了数日不见之人,他倒还是那副淡然处之的模样,好像今夜他不曾身处其中。
“主子,人都带到了。”九歌回了话。
裴雁回目光流转,看向了珂宁,珂宁目光微闪,颇有些心虚,哪还有平日里的朝气。
她将人一一看过后,方才随意开口,“说说吧,你们为何夜闯长乐宫?”
谢长流自觉是为首之人,揽下了夜闯的罪名,“我们无意与公主结怨,夜行长乐宫,是来找人的。”
“所以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了吗?”裴雁回又问。
不能说找到了,可也不能说没找到。
“ 在这金陵,能藏住谢云归之人,除了公主,再无旁人能做到。”
“那他是不是谢云归呢?”裴雁回起身走到那沉默不语的人前。
谢长流却道:“谢相为帝师,公主也曾受谢相教导,公主与谢云归自幼便相识。”
“公主何必留他在身边,他对公主而言是祸患,何不让他随我回北都?至少在北都,谢氏总能护住他一条命,远离你们大盛朝堂纷争。”
“听见了吗?他们是来带一人离开的,你一直期望离开,你大可以承认了你是他,随他们离开不是吗?”裴雁回只看着眼前人,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望向眼前人时,双眼中有月光流淌。
无言却开口,“所以我们不是一年前在江南认识,而是自幼就相识,是吗?”
“你自个儿想去,又不是我脑子坏了没了记忆。”裴雁回不想搭理他了,这人一说话,总是能气到他。
“珂宁,你随本宫来。”她吩咐完,转身就走。
走了好长一段路,珂宁才开口,“公主,你不生气吗?”
“生气?”裴雁回看向她,“我为何生气?”
“我与你一个小姑娘家生气做什么?”
她漫不经心的话,像是抛下了一枚惊雷。
“公主,你何时知道的?是那日我与人动手,被瞧出来了对吗?”珂宁诧异,她明明就从未让任何人近身过。
裴雁回轻轻一笑,走到她面前,点了点她的鼻尖,“你看向我时,可从来都不是男子看女子的眼神。”